菊殇

和同学说起花草，羡慕虫家满室的兰香，我们家也养几盆，只是开不了花，美名兰草，甚或活不长。或许是家人都缺少种花的闲心吧。老妈倒有时可以静心修剪她的绿萝，不过她的心思也多在水养植物上，而最近她又在研究什么专业软件，更米闲暇。我是一段一段的，关心起花花草草会天天给花草修枝，若在老家还会给花捉虫，每日还会捧着相机记录花的呼吸；但一旦将花抛之脑后，连浇水都会忘却，并不是一个有花性的人。 有花性能耐下心来种花的人已经不在了。 和同学说起家中的菊花，虽报不出名称，也都是些凡世平品，也比摩地欢跃。但那些菊花大多死了，但车已分道，这一情由还是抑在心中为妙。那些菊花，都为外公殉了香，虽然是在六月，菊花仍只有嫩绒软绸之态，但也是香，是菊花的清香。低首嗅叶，鼻尖与它的细绒相触，便消了初夏的涩暑。只是那份暑意毕竟是消除不掉的，高楼之上，菊花也只能靠每日的清水来减降暑热，五月家中空空荡荡，我也只是每日放学后回家浇花。菊花，在夏日，是惧怕干渴的，每日睁开双眼，迎不来凉水，便巴巴地熬到夜晚，才等到久违的甘饮。但那一个月，它们仍是熬了过来。 只是有些坎，谁都跨不过来，即使心中有决心，没有运命的，就是没有运，也没有命。 六月，那一周，我对于菊的焦渴，无能为力。不知道菊，是在第几日被晒低了傲茎，不知道那绿雾，是在第几日被晒枯褪色，只知道我回到家中，只看到几杆褐赭的枯段，生生地插在干裂的泥土里，感觉不到生气。几十盆，已减为十几盆，十几盆，却终于散了。我依旧固执地每日为它们浇水，想挽回它们的生命，就像我依旧固执地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，却在一个月后猛然醒悟，纵使是梦，也太长了吧。 也许它们仍旧留恋世间，就像那双眼一样。它们是最平凡的种类，但在我眼里，花不该有门第，即使稀零寥落，虫斑囷布，它们也都是不平凡的。每一瓣花都不容置贱。每一朵花都有它的希冀。 今年秋风横肆的时候，我分明看见有几盆菊花，又活了过来，努力地绽出几朵，很小很小，且被风吹得零落，一球紫花，一弧黄花，一团粉花。 p.s.今天圆圆生日，祝她生日快乐~